吳所將陶素寧帶到房內，他三下五除二地便脫掉了自己的衣服，在只剩下一件裏衣時，一聲清冷的聲音傳來。

“我若是你，會穿好衣服，這更深露重的，赤身裸體，小心風寒。”

“誰？誰在說話。”吳所擡起頭來，床上的人早已經不見了蹤影，他顧不上將衣服合攏，提起床頭邊的大刀，在屋內來回走。

“出來，你在哪裏？”吳所大聲吼道。

“在你後面。”

身後被人用力一踢，吳所一個踉蹌，險些摔倒在地，他會回過頭來，先前昏迷的女子此刻已經換好了一身紫色錦袍坐在桌案上。

“你，不是……”吳所看了看床上，再三確定沒有人，他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，他眨了眨眼，桌案上的女子垂頭，隨意翻開一本書來看。

舞傾城聽到房內吳所的叫喊後，便走了進來，正好瞧見這樣一副畫面。

陶素寧泰然自若地坐在桌案上，眸光清冷，臉色平靜，嘴角浮現著的淡淡笑意，不經意間的回眸，卻是那樣的風姿綽約。

“你，怎麽會？”舞傾城也是同意樣的驚訝，她明明已經中毒昏迷，為何現在會像沒事人一樣。

“舞傾城，原名雲絲舞，淩陽國護國將軍雲胤的庶女，因為母親出身微賤，自小便受盡雲蔓容母女的欺淩，一氣之下帶著母親離開了雲家。”陶素寧擡眸掃了一眼舞傾城，她還是沈得住氣，臉上的神情未有變化。

她繼續道：“因在淩陽國邊境受到土匪的欺淩，被生死門門主歐陽清救下，為報答救命之恩加入到生死門。後因為長得美麗，便被歐陽清送到煙花三月，偽裝成歌姬，從而結識到各種達官貴人，以打探彌月國朝中消息。”

“你為何知道這些？”舞傾城問道，這只有門主才知道的信息，她為何全部知道。

“我說的可對？”陶素寧莞爾一笑，“舞姑娘，我本無意害你，上次在樹林中，我有幸饒你一命，沒想到你竟這般恩將仇報。”

“救我？”舞傾城哈哈大笑，“你這是哪門子的救法，你封我穴道，這是在救我？”

“那你可以損失？”陶素寧反問。

舞傾城垂下眸來，在千鈞一發之時，幸好門主趕了過來，那晚，還是繼邊境後，被門主那樣抱著。

她還記得門主的那句話：“我曾說過要護你周全，我怎會失信於你。”那樣溫柔的話語，此時還歷歷在目，她忘不了門主將那些試圖輕薄她的那些人全部處死的模樣，那是只有對最在乎的人才有的樣子。

“是想到了什麽？”陶素寧見舞傾城的臉上閃過一抹嬌羞，她將手中的書放下，“第一次見你的時候我便知道你的身份，我將你困住，目的是為了引出歐陽清，我想看看生死門的門主是否真的那麽冷漠絕情，現在看來，他並非如此。”

“你到底是誰？”吳所將刀架在陶素寧的脖子上，問道。

“想知道我是誰，叫歐陽清來見我。”陶素寧從懷中掏出一枚小巧的黑曜石，放到桌上，“將這個拿給歐陽清，到時候你自會知道一切。”

陶素寧撥開脖子上的刀，冷冷到了一句：“舞姑娘，順便提醒你一句，這個人你若是還留著，我不敢保證歐陽清會留下你的性命。”

她轉向吳所，雙目中的神情猶如寒光，漫不經心地道了一句：“在這世上試圖想輕薄我的人，只會有一個下場。”

像是在提醒又像是再給黑暗中的人提命令。

陶素寧從舞傾城和吳所的眼前離開，舞傾城不敢阻止她離開，因為桌上的那顆黑曜石，是可提醒著她，這位女子與門主的關系非一般。

她記得三年前，歐陽清會時常拿著一塊黑曜石，獨自一人坐在院中那棵桂花樹下，望著樹下的那棵小樹苗，久久不能回神，那個時候，歐陽清的臉上會露出滿心歡喜的笑容。

那是從心底發出來的笑容，沒有任何的偽裝，那是最真誠的笑，是在想念一個人的時候才會有的，就如同她自己在心中想念歐陽清一樣。

吳所見舞傾城沒有任何命令，他心中憋了一肚子的火，無處發洩，第一次被一個女子戲耍，而且還在在他辦正事的時候。

他越想越氣，便打算在背後偷襲陶素寧，誰知，還未近陶素寧的身，他的頭顱便被暗處飛來的一塊薄鐵割掉。

“啊……”舞傾城看著地上吳所的屍首，光禿禿地沒有頭顱，她大驚失色，這些年來，她見過不少血腥場面，可這個她還是頭一次見。

“這世上怎麽會有那麽快的劍。”她將手放在自己的胸脯上，試著將那顆跳得如撥浪鼓一樣的心臟安定下來。

她有些竊喜，幸好沒將陶素寧怎樣，若不然，此刻躺在地上的可能不止吳所一人。

她拿著桌上的那塊黑曜石，一刻也沒有逗留地離開了。

在她走後，暗處出現了一位全身銀色鎧甲的人，他的整個臉都被銀色的步包裹著，只在鼻子下方留了兩個小孔呼吸。

“試圖輕薄主人者，死！！”他的話如驚天震雷，話落，整個房間便開始晃動起來，不出一盞茶的功夫，房間便化為一片廢墟，那人提著吳所的人頭，從廢墟中走了出來。

他猶如地獄中的修羅，在黑夜裏殺出了一條血道。

……

“閣主。”靜好的一聲尖叫，靜嘉立刻從裏屋跑了出來。

“閣主，您怎麽樣？”她在路上前，和靜好一起將陶素寧攙扶到屋內。

“我無事，只是有些累。”陶素寧靠在床頭，“靜嘉，替我換藥。”

“是。”靜嘉從衣櫃找出藥箱，還不忘吩咐靜好，“四妹，去打些水來，要熱水。”

“嗯嗯。”靜好腳底抹油般地朝廚房跑去。

靜好來到陶素寧身邊坐下，拿出剪刀，將黏在手臂上的衣袖剪開，她已經將力氣用到最少，可還是看到了陶素寧因為疼痛而扭曲的那張臉。

“閣主，你被換擄走的時候，我看到您留在閣樓上的血液都是黑色，我猜想您是中毒了，我為何看不到您有中毒的想象。”靜嘉將金瘡藥敷在陶素寧的傷口上，傷口是刀傷，是傍晚的時候，高少俠為她排毒是劃傷的。

“毒已經解了。”陶素寧道。

“什麽？”靜嘉覺得有些匪夷所思，但是看著陶素寧臉上認真的神情，卻不得不相信，陶素寧所說的是事實。

歐陽清，想不到你生死門的天涯草竟會是碧血丸的解藥，我該要怎麽感謝你救了我一命？

靜嘉擡起頭來，正好看到了陶素寧的臉上揚起了一抹俏皮的笑意，她感覺像是回到了很久之前，她第一次見到陶素寧的情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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